陆逊舰船这时候挟破釜沉舟之烈志,锋矢阵如巨犁劈开浊浪,直刺那归墟漩涡!
舰首所向,无数白骨冤魂如遇沸汤,气势瞬间可以将一切化为齑粉,
然那漩涡深处,邪秽核心已感知迫近的滔天杀气与生人血气,紫黑浆流狂沸如怒!
突然只听得一声,“吼————!”
九具残存骸骨巨尸眼窝中邪焰爆燃,竟不顾周身毒火焚烧,以身做闸,层层叠叠扑向舰船!
为首那断腕巨尸,更张开惨白参差的骨齿巨口,咬向舰首!
腥风恶臭,熏得甲板士卒几欲昏厥,
“结阵!顶住!”陆逊玄甲溅满邪浆,扶旗厉吼,声裂金石。只见舰船三重坚舱板在巨力冲撞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嘎吱碎裂!
船速骤缓,
千钧一发!
“周爷爷在此!”一声炸雷咆哮自舰首残骸堆中爆发!
但见周仓不知何时竟挣扎跃起,独臂死死攥住那柄先前脱手、深嵌甲板的鬼头大刀!
脚踏焦黑骨渣,断臂处焦糊的旗布被狂猛气劲震飞,鲜血如泉喷涌,然其双目赤红如烙铁,浑身筋肉坟起如虬龙,竟以血肉残躯为槌,以手中沉刀为楔!
“给!我!开!动!”
刀光顺势化作一道漆黑的死亡弧线,携着“断山”之志,
“噗嚓——嘎嘣!”
令人牙酸的骨裂爆响!碎齿飞溅!那巨尸下颚竟被硬生生劈开!黑浆混着邪火自裂口狂喷!
刀势未尽,周仓如疯魔旋身,独臂肌肉寸寸绷裂,带动鬼头刀向上撩天,竟将那巨尸的半个狰狞颅骨硬生生给直接削飞!
巨尸轰然后仰,庞大的骨躯狠狠砸向后方同类,阻住片刻!
周仓此时有些力竭,但手中卷刃大刀“哐当”坠地,庞大身躯摇摇欲坠,仅凭一口未泄的烈气钉在原地,仰天嘶吼:“扬州……周仓……不退!!!”
声震江涛,随即如铁塔般轰然倒下,再无声息,
陆逊虎目含泪,只瞥见那忠魂烈骨如礁石般立在船头,为全军撞开了最后一道闸门!
手中令旗如血指向前方洞开的破绽,喉咙深处迸发出兽吼般的命令
“冲——进去!”
舰船引擎怒啸,撕裂骨浪,直贯漩涡核心!
漩涡深处,一股极其微弱的幽青光辉猛然一闪而逝,快如幻梦!
陆逊只觉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脱口厉啸:“这是,夏夏突袭我军后方——!”
然战机不容分毫犹豫!
刹那间,天旋地转!
不是寻常水流的拉扯,而是空间被撕裂的扭曲感!
周遭尽是粘稠如沥青的紫黑浆液,无数扭曲的怨灵面孔在其中翻滚哭嚎,
舰体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船舱钢板扭曲炸裂,冰冷的归墟之水狂暴灌入!
“稳住船身!弩炮近防!所有符箓法器亮出!”陆逊的声音被疯狂的能量乱流撕扯得断断续续,死死攥住船舷,任由腥咸冰水拍面,
舰船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透过翻涌的浆浪,隐约可见漩涡最深处,一个非石非骨、不断搏动、流淌着污秽光芒的巨大肉瘤状核心——归墟邪源!其外包裹着一层将融未融、布满了蛛网般裂痕的暗色冰晶!
夏夏的自毁残镜之力!昆仑镜的赤金光华!还有贺齐怨念被斩碎时泄露的同源之力?
那核心的冰封正是这些力量交缠撕裂的结果!它在挣扎!它在愈合!这是唯一的机会!
念头如电光火石在陆逊脑中划过,瞬间照亮了深渊!
猛地举起手中浸透孙尚香鲜血、此刻在邪秽能量冲击下却显出奇异稳定赤金纹路的鲛绡海图!
海图仿佛活了过来,丝缕光华与那邪源冰层遥相呼应!
“邪源命门已被前人英烈钉死!所有火油、雷石、朱砂狗血符,对准核心!倾泻!”陆逊的声音被能量风暴冲得支离破碎,但那股决绝意志穿透虚空!
“诺!”劫后余生的东吴士兵早已杀红了眼,闻令如群狼苏醒!舰首残存的霹雳炮台在惊涛骇浪中艰难校准,燃烧的巨石、捆扎着炽阳符的巨弩、倾盆狗血混着腥臭鱼油,所有能够焚烧、驱邪、破法之物,如同泼天的暴雨,向着那深渊之下的搏动肉瘤倾泻而下!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在漩涡核心连锁爆发!
赤色烈焰、金色的驱邪符文、污秽的破法血污,与邪源本身喷溅出的紫黑浆液猛烈碰撞、纠缠、消融!
邪源核心仿佛一个被强行剥开伤疤的巨兽,发出无声却撼动灵魂的痛苦尖啸!
那层冰封裂隙被爆炸进一步撕扯扩大,内里污秽的紫光变得混乱不堪!
然而,邪源强横远超想象!
数道粗如蛟龙的紫黑浆流自伤口处狂猛射出,直接缠绕上旗舰龙骨!
舰体发出金属扭曲的死亡呻吟!
“顶住!它快不行了!”陆逊须发皆张,一手高举海图镇压乱流,一手猛拍船舷
“诸君!可记得小霸王孙讨逆当年破虏之勇否?!可记得周都督赤壁焚天之火否?!今日,便是吾等燃魂镇渊之时!传吾将令——撞角全开!宁撞邪祟玉碎,不教江东蒙尘!给我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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