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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能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灵田处，已经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毅力了。
他用尽力气关上了门，缓缓坐了下来，看着手中碎成渣的引气丹，沈凡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平日里吃饭的缺角破碗中。
碎掉的，不止是丹药，更是他对陆青竹的感情。
随后，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浸染了桌子上的那个破碗。
然后整个人后仰倒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昏迷了过去。
昏迷后的沈凡根本不知道，他手上吐出来的鲜血，浸染破碗后，竟然悄无声息地将他的血液吸收得一干二净。
……
次日一早。
“碰！”
木门被人一脚踹开，灵田处的管事赵二虎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嘴里骂骂咧咧的来到了床前：“沈凡，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下地干活？这个季度的收成要是每亩少于五十公斤，看我怎么收拾你！”
“咦？你小子怎么睡在了地上？”
“等等！这是什么？”
沈凡突然被惊醒，就看到赵二虎伸手向桌子上的破碗伸去。
然后从破碗里拿起一颗完整的引气丹，贪婪的就要装到自己的兜里。
“你干什么？”
沈凡猛地坐了起来就要制止，后背却突然传来一道剧烈的疼痛。
“啊！！”
沈凡惨叫一声瘫软在地上。
赵二虎拿起那颗完整的引气丹戏谑地说道：“听说你攒了三年的贡献，就为了换取这一颗引气丹准备送给陆青竹？”
“就是这颗吧！”
“我警告你，青山师兄让我好好照顾照顾你，从今天开始，除了你手上的五亩灵田之外，紧挨着你的另外五块没有开荒的灵田也都全部归你管理！”
“总共十块灵田，要是少了收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今天看在这颗引气丹的面子上，我让你休息一天。”
“从明天开始，十块灵田的开荒，播种，灌溉全都由你一人负责！”
说完便哼着小曲儿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沈凡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水，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抽搐。
赵二虎说了什么，他没太听清楚，好像是让他负责十块灵田，这事儿一看就是李青山背后指使的。
但赵二虎拿走的那颗引气丹又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沈凡稍稍回过神来，然后抬头看向桌面。
只见桌面上只放着自己平日里吃饭的碗筷。
但刚才自己明明看到赵二虎在饭碗里拿走了一颗完整的引气丹，可那颗引气丹昨天不是已经被踩碎了吗？
种种疑惑萦绕在沈凡的心头，让他十分不解，不过好在赵二虎拿走了引气丹还给了他一天休息的时间。
……
……
一夜休憩后，沈凡挣扎着起身，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勉强能支撑他挪动几步。
随后颤抖着手拿起破碗，将米袋翻转，仅存的半碗糙米簌簌落下，连地上散落的几粒也被他小心翼翼地拾起。
“所有贡献度全换了那颗引气丹……”
沈凡盯着碗底的米粒，喉结滚动。
一点宗门贡献可换十斤糙米，而他唯一的生计便是种植灵田换取微薄的贡献。
可这季收成还需要一个月，又该如何捱过这漫漫长日？
怒火在胸腔翻涌，沈凡想起自己这三年为陆青竹付出的一切。
如今换来的却是被扫地出门的结局，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想赶我走？我偏不走，恶心也要恶心死你们！”
沈凡咬牙切齿，声音却带着几分沙哑。
但很快，沈凡便冷静下来。
因为他深知，离开宗门便是死路一条，唯有留在这里，才能借宗门森严的规则自保。
否则，李青山要取他性命，不过举手之劳。
毕竟，一个修仙宗门的外门弟子，在世俗眼中已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任何一个世俗超级势力都会对其趋之若鹜。
可如今他重伤在身，无法劳作，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焦虑如潮水般涌来，但腹中饥肠辘辘，容不得他多想。
沈凡将糙米一分为二，至少今日能勉强果腹，随后煮了小半碗米，狼吞虎咽地吃完，又将剩下的米小心翼翼地收进碗里。
身上的剧痛再次袭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
沈凡无奈地躺回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破旧的屋顶。
赵二虎拿走的究竟是什么？
他分明看到那是一颗完好的引气丹，可李青山明明已将它踩碎。
一夜之间，它怎会完好无损？
难道是陆青竹……
“不可能！”沈凡猛地摇头，将这个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
随后，沈凡艰难地翻过身，目光落在桌子的破碗上。
这只碗是他刚来天玄宗，被分成杂役弟子后，开垦灵田的时候挖出来的，看它还能用，于是就洗干净当成了自己平日里吃饭的碗，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
困意袭来，沈凡再次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夜幕降临。
沈凡借着月光挣扎着坐起，摸索着点燃了床头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沈凡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准备起身去煮那剩下的半碗糙米。
白天的休息，似乎让身体的疼痛有所好转。
现在行动起来也自如了许多。
但下一刻，当沈凡拿起自己的破碗准备动手时，整个人却如同雷击愣在了原地。
随之看去，只见那破碗之中，竟然装着满满的一碗暗灰色的糙米。
“这……这……”
沈凡仿佛见了鬼一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破碗里满满的，甚至有些冒头的糙米。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小半碗吗？怎么这么多？”
“难道……”
沈凡突然欣慰地笑了起来。
看来应该是隔壁另外一个杂役弟子段老头干的吧！
这老头七十多岁拜入宗门，本来宗门是不收这么大年龄的弟子，但他持有宗门信物，所以就顺利进入宗门。
可因为年龄较大，天赋不足，只能沦为杂役弟子。
平日里对待沈凡十分严格，就像严厉的长辈一样。
沈凡摇头笑了笑，转身去煮饭了。
这一次，他又吃了半碗，然后将剩下的半碗留在了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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