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潜入血魔宗的范围,被那被魔气污染的云纹结界所震撼。他深知,这股邪恶的力量,与他体内那股同样源自古老遗迹的魔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为了获取更准确的情报,他决定冒着巨大的风险,深入宗门腹地。
凭借着元婴期强大且精微的神识,以及那几乎能与天地灵气融为一体的隐匿之术,陆渊如同一道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血魔宗那阴森森的廊道之间。这里的一切都弥漫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血魔宗的弟子们,大多身着暗红色的衣袍,眼神中闪烁着狂热而扭曲的光芒,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被魔气侵蚀的痕迹,有的甚至显露出非人的特征。
陆渊巧妙地避开巡逻的弟子和那些游荡的被血炼过的魔兽,他的目标是血魔宗最核心的区域,因为那里,他能感受到一股最为浓郁、最为庞大的魔气波动,并且,他还捕捉到了一种异常的、似乎是某种仪式正在进行中的能量波动。
随着他越深入,周围的建筑也变得更加宏伟而诡异。那些由某种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殿堂,上面布满了狰狞的魔族符文和血红色的祭祀印记。每一处角落,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山体都在低语着古老的邪恶。
终于,在一处宏伟得如同深渊巨口般的祭坛前,陆渊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那是一个巨大的、被魔气和血雾笼罩的开放式空间,无数身着血色长袍的血魔宗弟子,正围绕着祭坛跪拜,口中吟诵着晦涩难懂的魔咒。祭坛中央,是一座用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石台,而在石台之上,赫然摆放着一样陆渊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显得如此凄惨可怜的物品——青玄宗的镇宗之宝,“玄天镇魔钟”!
那古老而威严的青铜巨钟,此刻被粗大的、泛着魔气的黑色锁链捆绑,其上原本流转的镇压万魔的灵光,已被完全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黯淡、扭曲的魔力。钟体之上,甚至还烙印着一些新的、扭曲的符文,与之前在山门结界上看到的,以及他自己金丹上的魔纹,有着惊人的相似。
陆渊的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他压抑着内心的震惊和愤怒,躲在一根巨大的、刻满血色符文的石柱后,用神识小心地观察着这一切。
然而,当他将目光聚焦在那主持祭祀的关键人物身上时,一股比看到镇魔钟更甚万倍的冲击,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陆渊准备撤离时,他无意中触发了血魔宗内部的一个预警阵法,一道强大的魔识瞬间锁定了他。
祭祀的中央,是一位身形枯瘦、但周身散发着无比强大魔气的老者。他身穿一件似乎是以人皮炼制而成的祭祀长袍,手中持着一柄滴血的权杖,正用一种虔诚而狂热的表情,向着那被魔气侵蚀的镇魔钟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陆渊一开始只觉得此人的魔道修为异常强大,应该是一位血魔宗的化神期大能。但当他想要更加仔细地感知此人的气息,试图在众多的魔气中分辨出对方的本源时,对方猛地转过了头。
那一刻,陆渊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那张苍老而枯瘦的面孔,虽然被魔气侵蚀得有些扭曲,但那双眼中的神采,那张熟悉的、布满皱纹的面容……
“怎么会……是……是执事长老……”陆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几乎要从藏身之处跳出来,去质问眼前的景象。
眼前的老者,竟然是青玄宗内部,一位他平日里见过多次,甚至还向他传授过一些基础阵法知识的——执事长老!那位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看起来温和无害,甚至有些不起眼的——“李执事”!
此刻,这位平日里温和的李执事,周身缭绕的却不是一丝一毫的灵气,而是滔天的魔气。他手中的权杖,以及祭祀台上那些扭曲的符文,都清晰地表明,他正以青玄宗弟子的身份,披着人皮,进行着一场献祭镇魔钟、以血魔宗为主导的宏大祭祀!
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比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都要来得更加刺骨。他一直以为,魔患的源头是外部的侵蚀,却万万没想到,最深的伤口,竟然来自宗门内部!李执事,一个曾经与他有过交流,甚至可以说是“同门”的人,竟然是这场魔灾幕后的黑手之一,甚至是最关键的操纵者!
震惊、愤怒、迷茫……种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陆渊一时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太难以置信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从北荒获得的那些关于云纹和魔气的线索,是否也与这位“内鬼”有关。
祭祀似乎进行到了关键时刻,李执事手中的权杖猛地刺向镇魔钟,一股更加狂暴的魔气从中爆发,整个祭坛都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陆渊知道,他必须立刻离开,将这个震惊宗门的消息带回去。
他悄悄地、极其缓慢地,开始向后退去,试图利用自己的隐匿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片死亡之地。然而,他似乎低估了血魔宗为保护如此重要的祭祀所布下的警备,也低估了这位“内鬼”的警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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