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五胳膊夹着腰刀,双手环抱,看着那个挥舞着长刀,一脸激愤的孩子。
他看向薛平安,“公子的意思是......”
薛平安微微一笑,“五叔,这孩子天生骁勇,是个可造之才......他又亲近五叔你......”
虎子口口声声要拜薛五叔为师,而五叔拒绝了虎子的拜师请求,此事他自然知晓。
只是,薛平安心里好奇,遇到个从军的好苗子,五叔真的不动心?
说起薛五叔这个人,薛平安自然不会陌生。
父亲的贴身侍卫,随父亲上过战场,也立过战功。
他小时候,薛五叔还抱过他,将他驮在肩头,走在并州城的街道上,看元宵节的花灯。
薛五叔长得高,他坐在五叔肩头,更是居高临下。
父亲转过头,让他下来。
“小五,你莫惯着这小子,快放他下来!”
母亲朝他招招手,“平安,下来,母亲拉着你走。”
他自然不乐意。
母亲拉着他,他个头还是那么矮,只能看到满街人群的屁股,哪有让小五叔驮在背上看得清楚。
年轻的薛五朗声一笑。
“王爷,王妃,小公子个头太矮,他在人群里,只能看到别人的屁股。”
薛王爷哈哈大笑,薛五妃也“噗嗤”笑出声。
薛五继续道,“属下驮着小公子,小公子便能看到花灯了。”
“小五叔,你说得太多了!”幼年的薛平安,脸涨得通红,“走啦走啦,咱们自己去看花灯,不跟父王母妃在一起!”
每次父亲母亲一出来,并州城的百姓就全涌了过来。
人太多了。
两个哥哥早早跑开,自个去看花灯,他也想去。
“走!”薛五叔驮着他,钻进人群,远远传来他的大嗓门,“王爷,王妃,小公子你们就放心交给我,我带他去看花灯!”
薛五叔喜欢孩子。
他自己却没有孩子。
薛五叔的婚事,一直不顺。
数年后,薛五叔仍未成亲。
父亲将薛五叔叫到了书房,他躲在了书案下偷听。
父亲对薛五叔说,并州城里的姑娘,薛五叔看中了谁,王府上门代他提亲。
薛五叔一脸为难,“王爷,这,这不合适吧?”
“什么不合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规规矩矩上门提亲,愿意了就应,不愿意就拉倒,又没抢亲,有什么不合适?”父亲扔过去一支没蘸墨的上好狼毫,“小五,你自个的事,自个也上上心!”
薛五叔弯腰拾起毛笔,恭薛敬敬送回书案上。
“王爷,您想,王府上门提亲,哪户人家敢拒绝,又舍得拒绝?可不敢不舍得的都是姑娘爹娘,姑娘自个呢,人家愿意吗?”
他摸摸还未蓄须的脸。
“王爷,属下有自知之明!就属下这长相,是个正常姑娘,都不乐意嫁过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何必呢?还是算了吧,反正......反正属下缘份还未到,属下不急!”
并州城不缺年轻儿郎。
更不缺既勇武,又英俊的儿郎。
他薛五跟那些年轻校尉一比,啥也不是。
仗着王府的势去提亲,和仗势欺人又有何区别?就算婚事成了,也是强娶。
强娶,和强抢民女又有何区别?
他一个小小侍卫,王府名声不应受他带累。
“你个小五,你......”父亲气得拍桌子,“你怎么了?同样是两个眼睛一个鼻,既没多出一个,也没少一个,你比别人差哪了?”
“王爷息怒,”薛五熟练地单膝跪下,低头认错,“许是属下缘份未到?再说了,属下也没看上的姑娘......”
他一抬头,便看到了藏在王爷桌案底下的小薛平安。
薛五叔声音卡了一瞬。
“呃,等......等属下遇到了合心意的姑娘,一定请王爷为属下作主!”
薛王爷察觉到异常,低头往桌子底下瞅。
被抓住的薛平安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薛五叔要成亲,母亲身旁的柳枝姐姐,就很好。”
薛王爷沉下脸,“胡闹!你小五叔也是堂堂副将,岂能配一个丫鬟为妻?”
薛平安闻言,想说什么,看看站在一旁的薛五叔,又闭上了嘴。
母亲身旁的柳枝姐姐,相中了小五叔。
至于薛平安为何知道,自然是柳枝姐姐偷偷找他,托他去量一量小五叔的鞋底子。
柳枝姐姐想给小五叔,做一双鞋。
她偷偷跟他说,小五叔很好,长得高大又魁梧,很有男儿气概。
说这话的柳枝姐姐,眉目流转,脸带红晕,堪比画上走下来的仕女。
薛平安觉得,跟在母亲身旁的柳枝姐姐,能写能画能算账,还懂点拳脚功夫,比并州城里许多姑娘都强。
父亲的话,太过偏颇。
丫鬟身份又怎么了?放了身契,让母亲收柳枝姐姐为义女,不就得了?
只是,柳枝姐姐的鞋子还没做好,托他保密。
薛平安想了又想,决定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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