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响起一道细声细气的声音。
“细雨,他威胁你!”
细雨抬手,将不知何时又钻出来的小纸塞了回去。
“老子没聋!你闭嘴,进去!”
小纸又被塞回到衣襟里,气得直哼哼。
棉袍太厚,衣襟里又黑又闷,它待在里头,真的好无聊呀。
细雨在外头,又是镇魂符又是引雷符,热闹得很,却不让它看?
哼,细雨是坏蛋!
将小纸塞回去,细雨斜眼睨向引魂阵中那道虚影。
“同归于尽?”
她嗤了一声,面露不屑。
“不过一个小小邪道,竟也妄想与老子同归于尽?有本事,你先从引魂阵里出来再说!”
阵中虚影,被这句话气得,魂体如同被雷劈一般,抖个不停。
毛都没长齐,竟如此狂妄自大,竟敢瞧不起他?
哼,让他狂!
待他脱困而出,这小道士定然会为自己的狂妄、自大,而付出代价!
怒到极致,虚影反而平静下来,暗暗打量面前的引魂阵。
他一时情急,只想着求那小道士放他一马,却忘了被困于阵中,也有解困之法。
莫急。
想当年,他也曾被夸过在阵法一道,颇有悟性。
这小道士年纪小小,就算再有天赋,也敌不过他修行一甲子的功力。
慢慢找,他一定能找到阵法破绽,破阵而出!
虚影不再理会阵外小道士那鄙夷的眼神,强压急躁,开始打量起引魂阵。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光斑上。
光斑?
光斑从哪来的?
虚影抬起头,看向头顶上方。
入目的,是一张摊得平平展展的白宣纸,就悬停在头顶上方。
白宣之上似有光源,有光线透过白宣上戳出的孔洞,投射在地板上,形成了引魂阵的光斑……
虚影猛地一凛。
他看看白宣,又看看地上光斑。
看看地上光斑,再抬头看向悬在半空的白宣。
白宣上被戳有孔洞,粗粗一数,正好四十九个,恰好对应了引魂阵的四十九个方位。
难不成,这小道士是先在白宣上画出了引魂阵?因纸张脆弱,便想法子利用光线投影,在地板上投下光斑,再利用光斑布置出引魂阵?
虚影一阵激动。
他猜得十有**,没错!
若果真如此,那破阵之法就在他头顶上——只要让那白宣稍稍移动一下位置,光斑移位,引魂阵自然而然便会失效。
失效后,他自然可以脱困而出!
虚影激动得险些哈哈大笑,所幸理智尚存,生生压下了狂笑的冲动。
不能惊动那小道士!
哼哼,让那小道士狂妄自大,以为如此粗陋的阵法能困住他?哼,待他一会脱困,且看他如何报仇!
虚影暗暗判断与白宣的距离。
好消息——距离挺近,努力伸伸胳膊,便能触碰到那张白宣。
更好的消息——白宣正正好在阵法正中央的上空,若是稍稍偏移一些,有金线挡路,他还要犯点愁。
如今正好在阵法中央上空,哈哈哈,这岂不是送上门破阵之法?
虚影急不可耐,伸长胳膊便要去破阵。
异变突生。
他没触碰到那张白宣,却被一道金光给打回到引魂阵中,不小心触到金线,霎那间,无数道金芒再次出现。
阵中一阵鬼哭狼嚎。
细雨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欣赏着老邪道被阵法肆虐。
哼,老邪道视人命为草芥,杀人如麻,简简单单杀了他,反而便宜了他!
就应该让他魂魄受尽千般苦楚,万般凌虐,才能告慰被他所害之人的亡灵。
待到阵法中终于消停下来,老邪道的魂魄终于撑不住,瘫在了地上。
魂体中,还残留着刚才的痛楚,虚影只觉得生不如死。
呸!
生不如死?这等软弱之词,竟出自他口中?
呸呸呸!
修炼至今,他也曾遇到过其他自诩正道的道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要来灭他……可结果呢,活下来的都是他!
这世道,实力才为尊。
老天才懒得替人辨善恶。
谁的拳头大,谁的本领高,谁就活得好,活得有滋有味,风光无限!
这小道士也不例外,死的绝不会是他!
他会活下去,替这年纪小小的小道士,一起活下去!
虚影忍着魂体残留的痛楚,不死心地继续打量阵法。
白宣不行,那就另找出路。
凡是阵法,皆有阵眼。
只要破了阵眼,阵法自破!
阵眼,阵眼……这个引魂阵的阵法,会是什么?
将引魂阵环视一周,虚影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阵法中央那尊木雕人像上。
木雕人像?
虚影目光一凝。
引魂阵中,看来看去,唯一称得上奇怪的物件,便是这个炼魂木雕。
莫非,炼魂木雕便是阵眼?
只是,这木雕是他所刻,这小道士竟如此大胆,用他所刻的木雕来当阵眼?
他不由得抬眼,恰好对上小道士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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