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战星空 第九十六章 痛苦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黎修无比震惊，原本他们三人之中，就是玄溟的实力最为强悍，而如今玄溟隐约有着蜕变的趋势，先前一直因为心魔的问题，无法使出全力，如今像是重获新生，此时他想起了那位大人所说的话，若是无法留住，便尽快撤退，异能者的地盘，我无法直接介入？

当他考虑是否要侧推的时候，凌霜的第十二剑已经出鞘，连同周围的空间都能划破，玄溟的胸口上的空洞依然初入，面对与她都战斗是否能够填补内心的空缺？这当然是否定的，即使带着痛苦，即使一路以来伤痕累累，接受不代表能够释怀！

但是他没得选择！

“来吧！即使痛苦，我也会全力出击！”

浑身带着血气，冲破空间的束缚，碧波剑的剑法根本无法抵挡！

哪怕是第十二剑！

凌霜此时嘴角带着微笑，如此便好！她明白玄溟的痛苦，也明白自己不断在他的内心一直在被自己伤害着。

“冷月凝是那谁？”

“噗呲！”

玄溟的一拳重重轰在凌霜的身前，可在她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只手臂已经无法脱骨，已经无法战斗的身影..

“这是什么时候。”昊天眼神震惊，这个速度，自己都没法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转头看去，挡在凌霜身前的，是黎修。

“砰！”

玄溟此时表情复杂，想要停止自己的拳头，却无法停止，因为拳势无法停止！凌霜面色惨白，道：“黎修，你为何？”

“凌霜。我知道，我一直不如他，可是没关系..也许我无法守护战火，但是我能护着你..”

黎修的生命气息快速萎靡，古神的气息快速逃逸，这里是异能者的地盘，古神无法直接干预中央之地。

“啊！”

凌霜痛苦的声音传遍了迷失城，这是为何？

黎修化为飞灰消散的瞬间，玄溟的拳头还僵在半空，指骨上残留着击碎血肉与骨骼的触感，滚烫得如同烙铁！那感觉瞬间烧穿了他的意志，烧得他灵魂都在剧痛！他看着凌霜眼中那破碎的、如同死水般的绝望，听着她那声撕心裂肺的哀鸣，心脏仿佛被那只残存的手臂再次狠狠攥住、撕裂！

错了吗？为了战火不被古神吞噬，为了那些等待的人，他选择背负过往的伤痕继续挥拳，错了吗？玄溟的意志在疯狂咆哮：没有错！必须如此！他不后悔挥出那一拳！黎修选择了守护凌霜，而他选择了守护这片土地和未来的承诺！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与代价！

然而，不后悔，不代表不痛苦！那份亲手葬送昔日并肩作战、情同手足的挚友的剧痛，如同最毒的蛇，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看着凌霜眼中汹涌的泪水，看着她嘴角那抹惨然却带着解脱意味的微笑，看着她重新举起、剑尖却微微颤抖指向她自己心口的碧波剑…玄溟的拳头在颤抖，那沉甸甸的“代价”，几乎要压垮他刚刚燃起的决心。

凌霜的声音带着泣血的空洞，穿透了他混乱的思绪：“冷月凝…她很美吧？”这句问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入玄溟最脆弱的地方。它包含着无尽的酸楚、自嘲，还有一丝…迟来的、破碎的祝福？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输给了时光，输给了命运，输给了那个在玄溟心中点燃新火苗的女子。她看向玄溟的眼神，不再是漠然或杀意，而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一种寻求最终解脱的渴望。

“你…还能战斗么？”玄溟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他看着凌霜，看着她银发下苍白如纸的脸，看着那柄随时可能刺穿她自己心脏的剑，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他质问着凌霜，也质问着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起？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三人，曾发誓要守护的家园，为何会走到今日手足相残、生死相向的地步？

“为何不能？”凌霜凄然一笑，那笑容比哭更让人心碎。碧波剑上的寒芒陡然炽盛，杀意凛冽！但这杀意并非针对玄溟，而是针对她自己！她要用自己的生命，结束这无尽的痛苦，结束这场荒谬的对立，也…让玄溟彻底解脱！她要用自己的死，成为横亘在玄溟心口最后、最深的伤疤，让他永远记住这一刻，记住他亲手葬送的，不仅是黎修，还有她！这，是她最后的反击，也是她最后的…成全？或者惩罚？

“看剑！”决绝的厉喝响起！凌霜的身影化作一道凄美的流光，碧波剑带着洞穿一切的寒意，并非刺向玄溟，而是主动撞向他那蓄势待发、却因痛苦而停滞的拳头！她要借他的拳，完成自我了断！

“不好！”不远处的昊天瞳孔骤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玄溟此刻的状态。杀死黎修已是剜心之痛，若再亲手了结凌霜，哪怕是无意…那份叠加的罪孽和绝望，足以彻底摧毁玄溟刚刚凝聚的意志，将他彻底拖入深渊，再无前行的可能！他绝不能让这一幕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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