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明前的黑暗还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这夜的宁静。
寒风在院子里肆虐,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还在留恋这寒冷的黑夜。
阎埠贵就已经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他看了看窗外,天色依旧漆黑,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知青。
阎埠贵走到阎解矿床边,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唤道:“解矿,解矿,醒醒。”
阎解矿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父亲,问道:“爸,咋了?
天还没亮呢。”
阎埠贵压低声音说:“解矿,咱爷俩早点起,有点事要办。”
阎解矿听了,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来到厨房里洗漱。
清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脸盆里的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阎埠贵伸手轻轻敲碎,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
洗漱完毕,阎埠贵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吵醒其他人,便把阎解矿拉到院子的角落,神色凝重地说:“解矿,趁着现在天还早,咱们拿着东西去一趟大队长家。”
阎解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点点头说:“行。
用不用叫着妈和小妹?”
阎埠贵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关切,说道:“不用,让她们多睡一会,咱俩去就行。
她们一路上也累了,难得能好好休息。”
阎埠贵抬头看了看房间的窗户,仿佛能透过窗户看到妻子和女儿熟睡的面容,眼神中满是疼爱。
阎解矿听了父亲的话,再次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便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大队长家。
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银白的光斑,父子俩的身影在光斑中穿梭,为即将到来的拜访做着准备。
阎埠贵小心翼翼地将两盒在四九城精心挑选的点心、两包色泽鲜亮的红糖,还有一条烟,一瓶西凤酒,放进一个袋子里。
他又仔细地把周姥姥当初给三大妈的那个装着各种票的信封也一并揣进兜里,这才和阎解矿一道,迈着略显匆忙的步伐朝大队长家走去。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朦胧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道坚毅的身影,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清晨的宁静。
当他们来到大队长家时,院子里已经有袅袅炊烟缓缓升起,在清冷的空气中打着旋儿,悠悠飘散。
阎埠贵和阎解矿对视一眼,心知应该是有人起来在做早饭了。
于是,他们轻轻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院门,发出几声清脆的“啪啪”声。
阎埠贵微微侧耳倾听,试图从屋内传出的细微声响中判断是否有人听到了敲门声,表情略显紧张。
不一会儿,刚洗漱完的大队长一边系着衣扣,一边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瞧见阎解矿,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笑着问道:“小阎知青,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大队长的目光落在阎埠贵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大队长身材魁梧,面容和蔼,虽然穿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严。
阎解矿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大队长,这是我爸,昨天晚上到的,特意来拜访您。”
阎解矿微微弯腰,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敬意。
阎解矿说话时,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交握,仿佛生怕自己的言行有任何不妥之处。
大队长瞧见他们俩人手上都拎着东西,微微一怔,旋即心中暗自点头。
他绝非是贪图这些物件,而是从这一举动中,感受到了二人的知礼懂事。
在这朴实的乡村,礼数是极为重要的,来人能做到这般,着实让他心生好感。
大队长的目光在那几样东西上停留片刻,眼神里透着认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
大队长不再迟疑,伸手打开院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将他们迎了进来。
他领着阎埠贵和阎解矿径直走向堂屋,同时对着刚刚从里屋出来,好奇张望是谁来访的老婆子喊道:“老婆子啊,冲两碗糖水来,有客人。”
大队长媳妇听闻,目光也落在了他们带来的东西上,笑着应了声“哎”,便转身去冲糖水了。
大队长媳妇身形微胖,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转身时脚步轻快,看得出是个热情好客之人。
阎埠贵走进堂屋,将手中的东西轻轻放到桌子上,动作沉稳而恭敬。
随后,他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个信封,双手递向大队长,神色认真地说道:“这是我们院的周大姐让我给您带过来的,都是各种票据,您看一看,然后收好。”
阎埠贵的眼神专注而诚恳,仿佛这信封里装着的不仅仅是票据,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情谊。
大队长微微一愣,赶忙接过信封,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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