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陈宝珠哆哆嗦嗦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说,我应该是不是早就死了?坟头草都二十米了?”
“咳咳咳……”
指甲掐进脖颈的瞬间,陈宝珠听见自己喉骨发出细响。
女人的红指甲像淬了冰的刀片,每用力一分,走廊顶灯的光晕就暗下去一寸。
她徒劳地抓着对方的手腕,却发现那截皓腕凉得像块冻玉,指尖还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檀香。
和当年父亲书房里常燃的那种一模一样。
“咳……放开……”
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陈宝珠的视线开始发花。
她看见女人鬓角别着朵干枯的红玫瑰,花瓣边缘卷成焦黑色,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秘书**抱着文件闯进家门,发间也别着同款玫瑰,是父亲赏的生日礼物。
手劲骤然松了。
陈宝珠像条离水的鱼,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肺里灌满了带着霉味的空气。
她刚要撑起身子,女人的红鞋尖突然碾住她的手背,鞋跟的水钻硌得指骨生疼。
“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小姐,”女人蹲下身,裙摆扫过陈宝珠的脸颊,“现在连抬头看我都不敢了?”
陈宝珠猛地偏头,却撞进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
那双眼瞳深处像有团跳动的鬼火,映得她自己的影子都在发抖。
她忽然注意到女人的耳坠,两只红宝石耳钉,折射出妖异的红光,和妈妈失踪前戴的那对分毫不差。
“什么男人……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可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胡好国这三个字像道符咒,瞬间唤醒了她藏在最深处的恐惧。
那个在陈家家破人亡一夜后,突然消失的男人。
“胡好国。”
女人又重复了一遍,指尖轻轻划过陈宝珠的脸颊,留下一道冰凉的痕迹,“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陈宝珠的瞳孔猛地睁大,血液仿佛瞬间冻住了。
她看见女人的指甲缝里嵌着点暗红,像干涸的血渍。
“你怎么……”
“怎么什么?”
女人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在风中碰撞,“因为我能看见。”
她忽然抬手,指尖凭空划过,陈宝珠眼前竟浮现出幻象。
胡好国,打伤了一只黑猫,而黑猫被一群流浪狗咬死,因为受伤,爬墙的时候没爬上去。
“看到了吗?”
女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刺骨的寒意,“他该死。”
陈宝珠的牙齿开始打颤,鸡皮疙瘩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她想问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
女人的红裙在昏暗里浮动,像朵盛开的罂粟,她忽然抬手,掌心腾起簇幽蓝的火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恶鬼撕咬的形状。
“我死过一次,”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冷,火苗在她掌心明明灭灭,“阎王爷说,我怨气太重,让我回来讨债。”
她猛地攥紧拳头,火苗瞬间熄灭,陈宝珠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火烧一样疼。
“现在,告诉我他在哪。”
红鞋跟又往手背上碾了碾,女人的眼睛里翻涌着黑色的漩涡,“不然,下一个被我撕碎的,就是你。”
走廊尽头的窗户被风吹开,热风灌了进来,吹起了女人的裙摆。
陈宝珠看着她的红裙,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被推下楼梯的身影,红玫瑰从发间脱落,在台阶上染开一朵暗红的花。
“你找我大哥,何必为难一个愚蠢的人类?”
嘲讽的话音未落,**的脊背已经拱起,红裙下摆随动作掀起尖锐的弧度,像蓄势待发的眼镜蛇。
她指尖的幽蓝火苗还未散尽,却在看见逆光身影的瞬间猛地一颤,那簇鬼火竟凭空熄灭了。
走廊顶灯的光线在胡好月身后拉出狭长阴影,她站在那里,黑绸长裙曳地,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微的风。
**眯起眼,才发现对方领口别着枚红宝石胸针,折射的光比自己耳钉更烈,像淬了血的冰棱。
“你是谁?”
**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波动,红鞋跟不自觉地往地毯里陷了半分。
眼前的女人美得透着股邪气,眼角那颗泪痣比自己的更艳,裸露的肩颈在灯光下泛着冷白,像上好的羊脂玉裹着层寒霜。
胡好月没答话,只是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她的指甲涂着哑光黑,才做的美甲,与**的正红指甲形成刺目的对比。
**忽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银镯,上面刻着繁复的符咒,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竟让自己浑身的法力都滞涩了半分。
“我是谁?”
胡好月终于开口,声音里的嘲讽比刚才更甚,“你以为附在这具躯壳里,就算得上人了?”
她往前踏了半步,暗红的眸子在昏暗中亮起,“黑色玄猫,又名九命猫妖……”
**猛地攥紧拳头,红裙下的小腿肌肉绷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