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声晚还是在清晨时分,踏着薄雾回家的。
在朝阳初升时,他带着早餐,和一束野蔷薇。
那野蔷薇不是什么精心培育的品种,花朵大小不一,也没有什么精致的包装。
看着像是刚刚从野外摘下来的,花瓣上还沾着几点晨露。
莫爻站在天台上,风轻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目光远眺,像是在此守望了许久。
远远地,他看见了那个抱着花束、披着晨光向自己走来的人。
银灰色的长发流淌着朝阳的光泽,随着他平稳的步调,在身后无风自动。
发间还有一只用发丝编织而成的蝴蝶,‘蝶翼’随着他步调一颤一颤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去。
晨曦的暖光,将他素日里那份清冷疏离,悄然融化了几分。
此时看来,雅致清贵中还透着温润。
几只早起的蝴蝶,循着芬芳翩跹而至,萦绕着野蔷薇流连。
莫爻看着那人伸手轻轻一扇,驱赶着那些蝴蝶赶走,觉得有点好笑。
他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朝着远方招手。
远处的任声晚似有所感,蓦然抬首。
朝阳恰好跃过天台的边缘,将半张金色的脸庞探出,倾泻下大片温暖的光。
逆光望去,莫爻的身影伫立在晨光织就的画框里,正含笑向他挥手。
任声晚眼底的笑意如涟漪漾开,紧走几步来到楼下,仰起脸,迎着光看向上方,“早安,小猫。”
莫爻在天台上换了个更慵懒的姿态,手肘随意地搭在冰凉的栏杆上,掌心托着下颌。
他目光向下垂落,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都说年纪大了觉少。任声晚,你是不是老了啊?如今日日这么早醒。还是说……”
他眼波流转,带着促狭,“你这朵小花,也跟川哥那宝贝苗苗似的,非得晒上清晨第一缕阳光才舒坦?
不过嘛......”
话音未落,他身影忽地一动,轻盈如猫,单手一撑便翻过了栏杆,衣袂在晨风中短暂地扬起。
随即,稳稳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任声晚面前。
落地的微澜,带起了任声晚腰间的银发。
发丝在空中飘摇片刻,又缓缓垂落,安静地贴回腰际。
莫爻伸出手,带着晨风的微凉,轻轻捧住了任声晚的脸颊。
一个极轻、极柔的吻,羽毛般落在了他唇角,“早安,宝贝。”
任声晚微微一怔,紫色瞳孔轻轻颤动。
说不清此刻令他心弦震颤的,是那轻如蝶触的吻?
还是那一声如此自然、如此寻常,却又如此陌生的呼唤?
他好像心里涌上一股酥麻的同时,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不怪他。
他们之间,从不借浮华情话取暖。
肌肤相触的温度,早已写尽千言万语。
不说爱,只**。
向来如此。
莫爻唤的轻飘飘的,像‘吃了吗’一样的寻常。
然而,一抹薄红却从任声晚冷白的耳根悄然蔓延,直至晕染了双颊,仿佛被天边最艳的朝霞温柔吻过。
他与头顶的朝阳一样,红彤彤、暖洋洋。
他将手中沾着露水的野蔷薇递给莫爻,声音依旧平静,“给你。”
然后,他提着早餐,转身朝屋内走去。
莫爻将花束捧至鼻尖,深深一嗅,低声自语,“没你好闻。”
又想起任声晚似乎总爱为他采摘这些野花,不禁失笑,“你这算不算……可着同类霍霍?”
野蔷薇被放进了玄关处的白瓷花瓶,进门就可以看到,是回家第一眼的风景。
吃完饭,莫爻依旧自觉地收拾'残局'。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厨房的窗。
瞥见任声晚立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一手用力撑着粗糙的树干,身体微微弓起,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莫爻默默注视着他艰难地调整呼吸。
待那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些许,他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搂着任声晚的腰,轻声问:
“你是不是没睡好?反应怎么变得这么迟钝?我都站在你身后好久了,你都没发现我。”
“是啊。”任声晚无奈的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纵容,“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那睡的四仰八叉的毛病,我兴许能睡的好点。”
“嘿嘿嘿~”莫爻没心没肺地笑着,像只耍赖的猫,在他颈窝亲昵地蹭来蹭去。
“你待会儿想干嘛?”
“什么也不干,我们就在这院子里晒太阳。我锅里还蒸着南瓜呢,待会儿给你做南瓜饼吃。”
“好。”
莫爻:“要不,我去把小九接回来?我知道你能和他交流,你帮我训训它,别老出去惹事,整的袁源天天上老师那儿投诉我。”
任声晚轻笑,“好。”
......
小九接回来了,与任声晚一人一兽在院中对峙。
莫爻在厨房和面,透着窗户看到院中,小九微展着翅膀支在地上,竟如跪伏一般,聆听着任声晚的“教诲”。
它现在不像雄赳赳气昂昂的鹰隼了,像只蔫儿了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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