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内,暴虐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尽,楚歌胸膛上下起伏,显然余怒未消。
听着楚歌那几欲噬人的低吼,灰袍那张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老脸,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成了!
老狐狸心中暗道。
不过,一想到血莲教如今已然举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灰袍便迅速收敛了心神!
他微微躬身,看向楚歌,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
“教主,虽然火烧金城粮仓一事,未能尽全功,但也实实在在毁去了金城近半的存粮,已算重创其根本。”
“依老夫之见,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推进下一步计划!”
灰袍苍老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根据青龙堂最新密报,各路州府的兵马已经开始向金城郡集结,若我们再迟疑,恐怕……”
他话未说完,但其中警告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面对灰袍的提醒,楚歌那因暴怒而略显狰狞的面容,终于缓缓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枭雄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对秦泽的滔天杀意。
“哼!”
楚歌重重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被打断的不悦,但理智也随之回笼。
“本座要做什么,还轮不到大长老来指手画脚!”
他拂袖转身,猩红的血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金城郡如今不过三万残兵,粮草仅够月余。”
“在我血莲教七万精锐铁蹄之下,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楚歌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与自信,仿佛金城郡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猛地一挥大袖,声若洪钟。
“传本座谕令!”
“十二个时辰之内,所有血莲教大军,必须完成所有进攻准备!”
“其余各部,一切依原定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命令下达,杀伐果决!
听到楚歌这雷厉风行的命令,灰袍那低垂的眼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恭敬地垂首。
“属下遵命!”
……
郡守府外,夜色如墨。
灰袍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尤为渗人。
“楚胜天啊楚胜天,你这不成器的废物,总算是给老夫送了份大礼!”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老匹夫,你不是最疼你这个宝贝儿子么?”
“哼,他此番定是捅了天大的娄子,才会被你如此小心翼翼地藏匿起来!”
灰袍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
“老夫只需稍作调查,便能将楚胜天那小兔崽子干的蠢事查个底朝天!”
“届时,老夫定要联合长老会那几个老家伙,一举废黜他的少教主之位!”
“我看你楚歌还如何护短!哼!”
一声冰冷的哼笑,如同夜枭的啼鸣,在寂静的街巷中回荡。
下一刻,灰袍的身影一晃,便彻底消失在了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
与此同时,金城郡。
自从陇西郡被血莲教攻陷的消息传来,整个金城郡的气氛便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秦泽深知自己已成血莲教的眼中钉、肉中刺,为保万全,他便一直坐镇于防卫最为森严的都尉府。
甚至,连秦府上下一干人等,也早早被他接到了都尉府内,置于亲卫的严密保护之下。
这份谨慎,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显得尤为重要!
次日,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刚刚洒满都尉府的庭院。
秦泽一身简练的武士劲装,显得英姿勃发。
正准备出门巡查一番,看看血莲教那些妖人有无新的异动。
他可不信那些家伙在吃了这么大的亏之后,会善罢甘休。
就在此时,一名亲卫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恭敬。
“启禀都尉大人,府外有两人求见,自称葛重与孙一夫。”
葛重?孙一夫?
秦泽闻言,正欲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星眸之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哦?”
秦泽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带他们进来。”
……
一刻钟后,都尉府,正堂之内。
流沙帮帮主葛重,以及他的左膀右臂,二当家孙一夫,正垂手立于堂下。
葛重一身锦缎短打,本该是威风凛凛的地下枭雄,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厮。
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额角甚至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身旁的孙一夫,身形略显干瘦,眼神中却透着精明。
但此刻那份精明也化作了深深的敬畏,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造次!
想当初,这二人也算是金城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然而,在秦泽面前,他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无他,只因他们亲眼见识过眼前这位年轻都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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