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金城数百里之外,武朝与天狼部族犬牙交错的边境线上,一处隐秘的山谷。
血莲教总坛,便如一头蛰伏的凶兽,盘踞于此。
阴森的大殿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药草混合的奇异气味。
少教主楚胜天,经过精心调养,苍白的脸色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
只是那双阴鸷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的痛楚,依旧昭示着他伤势未曾痊愈。
“吱呀——”
厚重的石门被推开,一道高大威严的身影缓步而入。
来人身着玄色长袍,面容与楚胜天有几分相似,却更添了几分岁月的沉淀与不怒自威的霸气。
正是血莲教教主,楚胜天的父亲,楚歌。
“父亲!”
楚胜天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楚歌抬手制止。
“伤势未愈,不必多礼。”
楚歌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不带丝毫温度。
“胜天,你的伤,好些了?”
他踱步至楚胜天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
楚胜天垂下眼睑,恭声道。
“多谢父亲挂怀,已无大碍。”
“嗯。”
楚歌发出一声鼻音,算是回应。
他顿了顿,方才开口。
“原定由你执行的,清剿金城左近匪患的任务,灰袍已经替你完成了大半。”
此言一出,楚胜天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射出惊人的寒光!
“什么?!”
“如今,只余下一个黑虎寨尚在负隅顽抗。”
楚歌仿佛没有看到儿子眼中的情绪,继续说道。
“为父已将此任务从灰袍手中留下,交由你来收尾。”
“灰袍?!”
楚胜天妖异的面容瞬间扭曲,眼中喷涌出毫不掩饰的怨毒与恨意!
又是他!
那个在他北疆截杀武朝使团重伤之后,趁机抢夺功劳的老狗!
“若非那老匹夫在北疆暗中使绊,孩儿岂会重伤至此,让他平白捡了这么大的功劳!”
楚胜天咬牙切齿,指节因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楚歌,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父亲!”
“您可要当心那灰袍老狗!”
“此人野心勃勃,近来在教中声望日隆,不断收买人心!”
“若是再让他这般坐大下去……”
楚胜天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恐非教主之福,更非我血莲教之福啊!”
面对儿子的提醒,楚歌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没有直接回应楚胜天的话,只是目光幽深地盯着他。
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让楚胜天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胜天。”
楚歌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
“为父能给你的机会,不多了。”
“上次你擅自调动人手,截杀武朝使团,已是触犯教规,引得教中元老不满。”
楚歌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若非为父力保,单凭此事,长老会便足以废掉你的少教主之位!”
“此次黑虎寨之事,你若再办砸了影响了血莲教的百年大计……”
楚歌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
“届时,众长老发难,为父……也保不住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楚胜天的心头。
楚胜天闻言,心中一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父亲此言,绝非危言耸听。
血莲教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觊觎他少教主之位的人,大有人在!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挤出自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父亲放心!”
“区区一个黑虎寨,一群乌合之众,还翻不起什么浪花儿来!”
楚胜天拍着胸脯保证道。
“孩儿此去,定让他们知道我血莲教的厉害,要么归顺,要么……灭亡!”
他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凶光。
“倘若他们不识抬举,负隅顽抗……”
“哼!”
“孩儿便亲率教中高手,将那黑虎寨从这世上彻底抹去,鸡犬不留!”
“正好,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血莲教的雷霆手段,为我教在金城立威!”
楚歌闻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去吧。”
“莫要让为父失望。”
他挥了挥手,示意楚胜天可以退下了。
目送楚胜天带着几分戾气和不甘离去。
楚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旋即又被更深的城府所掩盖。
黑虎寨……
确实只是一个小角色。
在他楚歌的棋盘上,连做棋子的资格都勉强。
但,胜天啊胜天,你何时才能真正明白,这盘棋,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灰袍……哼。
不过是一枚用得顺手的棋子罢了,也敢妄动心思?
真正的威胁,又岂会如此轻易让你看穿?
楚歌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殿宇,望向了遥远的金城方向,嘴角那抹冷笑,愈发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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