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距离吴晗的咽喉不过分毫!
眼看那一点寒星就要饮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郑潼手腕猛地一震!
铮——!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那柄闪烁着森然杀意的利剑,竟被他手腕一转,剑尖向下,直接“唰”的一下收回了剑鞘!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吴晗只觉脖颈一空,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随即迅速被浓浓的错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所取代!
活下来了!
他竟然活下来了!
郑潼这厮,竟然真的被自己的苦肉计给唬住了?!
吴晗心中想着,但脸上,却瞬间堆满了悲愤与不解!
他梗着脖子,那道浅浅的血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郑老弟!”
吴晗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更添了几分悲怆。
“你……你这是何意?!”
他痛心疾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为何不让本官以死谢罪?!”
“难道本官这条贱命,还不足以偿还你所受的委屈吗?!”
吴晗捶胸顿足,演技之精湛,足以让京城戏班的头牌名角都自愧不如。
他这番作态,若是被不明真相之人看到,定会以为郑潼才是那个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恶徒。
郑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吴晗!”
郑潼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像是从万年寒冰中挤出来一般。
“你当年在西凉道,确曾救过我一命。”
吴晗闻言,心中一动,果然!
他就知道,郑潼这种人,最重所谓的“恩义”!
“这份恩情,郑某一直记在心里。”
郑潼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今日,你设计陷害于我,险些令我万劫不复。”
“我饶你一命,并非因为你的苦肉计,也非因你那惺惺作态的‘报仇’之言。”
他的目光如同利刃,刮过吴晗那张虚伪的脸。
“只因此前的恩情。”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最后四个字,郑潼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郑潼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融入了窗外的夜色之中,再无声息。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房内,只剩下吴晗一人,以及摇曳不定的烛火。
吴晗僵立在原地,侧耳倾听了半晌,确认郑潼的气息彻底消失,这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仿佛将他胸中的所有惊惧与压抑都吐了出去。
他颤抖着抬手,摸了摸脖颈上那道浅浅的血痕,指尖传来一丝冰凉湿润的触感。
方才那副悲愤欲绝、视死如归的表情早已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怨毒与狰狞!
“哼!”
吴晗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没脑子的废物!”
他低声咒骂,声音嘶哑,充满了不屑。
“几句鬼话,就让你把老子当年的救命之恩给还了?”
“还真以为老子是真心想为那些傻子报仇?”
他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郑潼的天真。
“秦泽!”
吴晗咬牙切齿,这个名字仿佛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小畜生,究竟给郑潼灌了什么**汤!”
“竟然能让郑潼这种六亲不认的人,都反过来对付本官!”
他越想越气,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等着!”
吴晗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秦泽!郑潼!”
他眼中凶光毕露,如同受伤的野兽。
“总有一日,老子要把你们全都宰了!”
“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阴冷的诅咒,在寂静的书房内回荡,久久不散。
……
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清晨的阳光,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驱散了金城郡的沉沉夜幕。
秦泽早已起身。
他今日的目的地,是黑虎营。
龙心城一行,黑虎卫虽未有大规模折损,但伤者亦不在少数。
作为这支队伍的灵魂人物,他必须亲自巡视,掌握第一手情况。
冯寒,这位秦泽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正神色肃穆地汇报着具体情况。
“启禀都尉,此次龙心城之行,我黑虎卫阵亡九人,重伤十七人,轻伤三十余人。”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根针,扎在秦泽的心头。
他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脸上的担忧之色,虽不明显,却也瞒不过冯寒敏锐的观察。
原先,在秦泽的设想中,经过他那堪称魔鬼式的特殊训练,每一名黑虎卫都应是战场上的杀戮机器,以一当百,不在话下。
然而,此次北行,尤其是龙心城外的遭遇战,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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