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屿是在一阵鸟鸣声中醒来的。
阳光透过没有窗帘的巨大落地花窗照进来,空气中没有昨晚那种甜腻的香气,只有一股类似雨后青草和旧书卷混合的味道。
“C088,早上好。”顾屿伸了个懒腰,在脑海里打招呼。
【......】
没有回应。
“C088?”
【......】
依旧是一片死寂。
“嗯?”顾屿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信号不好吗?”
他抬起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敲击起来。
“呼叫C088,听到请回答。呼叫C088,听到请回答。over。”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他用脑电波尝试了语音、摩斯电码、精神念话等多种通讯方式,但依旧没有回应。
“不会吧。”顾屿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昨晚被莉莉丝那个能量球的余波震坏了?还是说....被希尔德屏蔽了?”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以C088那个一惊一乍的性格,就算是死机,临死前也得发出一连串的警报和遗言才对。
“难道是.....死了?”顾屿猜测道,“系统也会死吗?是物理意义上的数据湮灭,还是哲学意义上的意识消散?它的核心代码会留下吗?能不能回收利用一下....”
总部。
一个光团形态的C088正窝在莫里斯的腿上,一边吸着电子能量棒,一边看着屏幕上播放的《霸道魔王爱上我之一百零八式》。
当它脑海里断断续续地接收到顾屿那毫无情感的“悼词”时,它猛地拔掉了自己的信号接收器。
莫里斯摸它脑袋的动作一顿:“?”
C088赶紧主动蹭莫里斯的手心,整个球球变成了粉红色。
谁都不能打扰我的幸福生活。
顾屿自然不知道他的系统已经单方面宣布罢工并进入了舔狗状态。
在确认C088彻底失联后,他只是耸了耸肩,掀开被子下了床。
没有了那个随时在耳边尖叫的小家伙,似乎....更清净了。
他走到衣柜前拉开,发现里面挂着一套和希尔德身上款式相似,干净的白色长袍,只是没有那么多繁复的金线刺绣,旁边还备有全新的内裤和洗漱用品。
顾屿毫不客气地换上新衣服,洗漱完毕后,推开了房间的门。
说实话,只穿袍子,不穿裤子,有种光溜溜在路上走的感觉,但是!很爽!
门外是一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历代魅魔神父的画像。
顾屿一路走过去,发现这些神父无一例外,都是与希尔德相似,超越了性别的美人,只是气质各有不同。
走廊的尽头,是教堂的主殿。
清晨的圣堂格外宁静,只有希尔德一个人,背对着他,跪在圣坛前。
他没有穿那身华丽的白色长袍,只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衣和长裤,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上,似乎在进行某种晨祷,姿态虔诚,神情专注。
顾屿没有打扰他,只是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希尔德才缓缓站起身,转了过来。
当看到顾屿时,灰色眼眸里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在这里。
“醒了?”他淡淡地开口。
“嗯,醒了。”顾屿点点头,然后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脸真诚地问,“神父大哥,你们这里.....管早饭吗?”
希尔德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无波无澜,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本身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游客,此刻恐怕早已被他看得手足无措,冷汗直流。
但顾屿显然不在此列,他不仅没有丝毫的局促,反而因为饥饿,肚子不合时宜地“咕”了一声,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情更显真诚。
终于,希尔德那清浅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跟我来。”
他吐出三个字,便转过身,向着圣坛侧后方的一扇小门走去。
顾屿眼睛一亮,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穿过那扇小门,后面是一条蜿蜒向上的石制螺旋楼梯,楼梯间很窄,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小小的烛台,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走在前面的希尔德没有说话,顾屿也乐得安静,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石壁上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古老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冷香,源头似乎就是走在前面的希尔德。
“神父大哥。”顾屿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叫希尔德,对吧?”
前面的人脚步未停,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回应:“嗯。”
“我叫顾屿。”顾屿主动自报家门,“昨天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那个姐姐给拆了。”
希尔德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侧过脸,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颌线,声音听不出情绪地响起:“你似乎,一点也不怕她。”
“怕啊,怎么不怕。”顾屿理所当然地回答,“她看起来就很能打的样子。不过怕也没用啊,她真要动手,我也打不过她。既然打不过,那还不如跟她讲讲道理,万一她听进去了呢?”
希尔德没说话,他似乎无法理解这种清奇的脑回路。
“那你觉得,她听进去了吗?”半晌,他才问道。
“显然没有。”顾屿诚实地摇了摇头,“所以最后还是得靠你,这说明,暴力是不对的,权力才是真理。”
螺旋楼梯似乎走到了尽头,希尔德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
温暖的阳光和食物的香气一同涌了进来。
门后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更像是一个阳光花房与餐厅的结合体。
巨大的玻璃穹顶下,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餐桌,桌上已经备好了精致的早餐。
而房间的另一侧,则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生机勃勃。
希尔德走到餐桌旁,拉开一张椅子,示意顾屿坐下。
“昨天.....睡得好吗?”
他一边为顾屿面前的空杯倒上热气腾腾的红茶,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手指修长白皙,握着银质的茶壶,动作优雅得像一幅古典油画,那双灰色的眼眸在晨光下,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暖意,眼尾微微挑起,带着一种不动声色,几乎可以称之为“勾引”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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