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香木有很好的导元性,能够稳定元力秩序,加速元力流动……是上好的法阵材料。
因其本身有淡淡的安神香气,可以养心助眠,也被很多人取作枕木自用。
鲍玄镜要做时代骄子,魁胜他人,在很多方面都用功,就连阵法之道、封镇之术,也下过苦功。
齐国现在流传的阵法之道,多是故夏太氏的传承,破夏而尽得夏业,不止夏土。
东域盛行的封镇之术,则多是荡魔天君的衣钵……反正朝闻道天宫不禁来去,赢得了相应资格,去过演法阁的,个个说自己是真传。
鲍玄镜当然是其中最正宗的那一拨。就像他反复强调过的——荡魔天君还抱过小时候的他,他们有深厚的情谊。
但此刻他想,无论什么样的物件,都不能叫他安枕。
怎会如此啊?
这些带兵打仗的脏东西……怎么可以如此!
“伯爷,怎么了?”
身后有阵师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念及同僚,一时有怀……此处法阵已经修好了。”鲍玄镜把枕香木放到它应在的位置,对着这位阵师点头致意,很显亲和。
而后他转过身去,大步而前:“大元帅!”
甲叶撞响,如战场上的又一次冲锋,他拱手高声:“末将有军情报告,请容私禀!”
一时四周忙碌的将士,不免抬眼看来。
但见其眼眸灿亮,身姿挺拔,如刀的下颌线有种锋利感。
这位将诸天联军引入陷坑,立下不世之功的当代天骄,又有什么大手笔吗?
真不愧是“小武安”!
姜梦熊磋磨着手中的神魔君头颅,那一对黑色的指虎仍未卸下,宇宙的空旷和尘埃都在他身后。
他看着神魔君的头颅,并不抬眼,只道:“军情岂有私?私也不由我。现在的三军主帅,是你眼前的这位博望侯。”
所谓“三军受命,如帝亲临。”
正是出征前天子授予镇国大元帅的权柄,而姜梦熊尽数转托博望侯,甚至将自己也置于兵符之下,而叫这支远征军上下一心,令出一门。
年轻的伯爷英武不凡,一场大战下来,不免染血见疲,也未折他清朗明俊。此刻行走在方天行舟的建筑废墟里,仰观山岳,自有脊梁。
“我所欲言之军事,与前事相关,一事不烦二主,兼有前后之继,想来还是向大元帅禀报为妥。此其一也。”
“我对博望侯敬重有加,博望侯对我,一向爱护。当初尚在襁褓之中,就险些结为干亲……情谊厚重如此,公事更需避嫌。此其二也。”
鲍玄镜声:“有此二者,故请私禀于军神!”
处置完战场的博望侯,正操纵引力斥力帮助行军大营复建,对于这边只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朔方伯也算情真意切。”他浑不在意地道:“本侯以为,大元帅不妨给他一个面陈的机会。”
重玄胜的态度一经体现,姜梦熊立刻也不看那颗脑袋了,随手地提在手中,对鲍玄镜道:“随我入帐!”
他率先走进那残破的中军大帐,有意地并没有坐军案帅位,而是在自己先前的椅子上坐下。
略抬下巴,对着曹皆留下来的空位道:“坐。”
既是私禀,此刻帐中一切,就不为外部所见。
鲍玄镜一撩袍角,也便端正坐下了。
“我知道聪明人在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应该选择忍受。我知道弱者并没有问为什么的资格。”
“但我生于齐国,长于临淄。这是一个有秩序的地方。并不总是拳头最大的人说话。”
“就像当初定远侯在临淄拔刀对着您,您也需要给他解释和回应。”
“这种伟大的秩序使我安享童年,伴随我走过少年时期,让我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到今天,在父辈祖辈都不幸的情况下,还能继承家业,得荫荣名。我必须要感谢秩序的存在,我深爱这个国家。”
“所以今天坐在这里,我还是僭越地想问——为什么?”
他坐直了,十分认真地看着姜梦熊:“为国家奉献,为人族而战,在战场上不惜死,向绝巅冲阵!这样的人,应该被弃如敝履吗?”
姜梦熊把神魔君的头颅,随意按在扶手上,平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笑了笑:“这‘弃如敝履’之言……是从何说起啊?”
鲍玄镜双手扶膝:“您以博望侯为三军主掌,即是弃我于犄角,杀我于无形。”
“朔方伯这话,我越发听不明白。”姜梦熊微抬眼眸:“重玄家和鲍家曾经确实是政敌,但老一辈秉政者都风流云散,如今也翻了新篇……你同博望侯不是情谊厚重么?今何出此言?”
鲍玄镜面容沉肃:“此次魔族捏假塑真,说我是白骨邪神降生。事情真假,我已不能自证。彼方众口一词,又有超脱手段,假的也是真的。”
“说不定我真跟那位白骨邪神有某种关系存在,合其真灵,染其神性……大千世界,总有手段是未可知。”
“虽则我生在临淄,长在东国,二十余年水土乡音。魔君一言,胜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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