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尹儒点点头,欲言又止,手指互相的捏了捏,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促织好奇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打赌?赌什么?莫非是赌谁先突破境界?”
尹道虚弱地笑着,声音很轻却依然掩饰不住语气里的那丝兴奋:“是赌谁先死。”
“嘶……”促织倒吸一口凉气,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三人,手指不自觉地抓紧玉佩,“你们认真的?”
“当然!”尹道理所当然地说,虽然气若游丝却字字铿锵,“我们明烛门弟子入世渡劫,本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赌约就是看谁先等到那个'机缘'。”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促织脱口而出:“比谁先死那还不简单,出门直接……”话到一半赶紧闭嘴,脸都憋红了——跟明烛门弟子开这种玩笑实在不合适。
“那可不行,”尹释正色道,手指竖起摇了摇,“自裁或者刻意找死都不算,必须是命中注定的死亡才行。就像烛火,要燃到最后一刻才算圆满。”
尹儒拍拍尹道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虚弱的尹道拍趴下:“老三这次用了燃灯续命,本源受损,修为怕是再难精进了。”
他叹了口气,“这么一来,就算等不到'机缘',也会比我们先走一步。这赌输得也太快了……”
“对了,”尹释突然想起什么,轻轻拍了拍昏迷的李子木,特意避开了那鼓起的一块,他的手指在距离李子木身体一寸处停住,转而轻轻拂去对方衣襟上的一片落叶。“我正想问呢,你怎么就用燃灯续命了?这位李道友……”
他上下打量着李子木苍白的面容,目光在那张年轻的脸上逡巡,“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你拼上性命和修为?”
尹道虚弱地靠在尹释肩上,闻言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李道友很重要,他的使命比谁都重要。”
每个字都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尹释默契地调整了下姿势,让弟弟靠得更舒服些。他的后背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尹道能够半躺半坐。
这样子舒服多了。
尹儒则正了正头上的谷巾,手指使劲的搓了搓太阳穴,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他的使命比应劫人还重?”
“呵呵,应劫人?就那个占宗?”尹道提起占宗时,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脸上依旧掩饰不住的轻蔑。
虽然赛女士已经解释过应劫人的贡献,但他心中的芥蒂始终未能完全消除。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略显焦躁,像是他不平静的心一样。
尹儒心头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山谷巾的系带。三弟向来对应劫人推崇备至,今日态度怎会如此反常?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尹道,等待着他的下文。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占宗所渡的不过是小劫,一地一界而已。”尹道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诉说,“往大了说,不过是其他界域入侵人间,打生打死罢了。”他艰难地抬起手,手臂微微颤抖,指向李子木,“而李道友,是要帮助我们整个世界渡劫的。”
“你说清楚。“尹儒面色骤然严肃,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骨节泛白,“什么叫'整个世界'?”
“你认为我们整个世界是多大?”尹道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尹儒垂眸沉思片刻,手指一直无意识的敲着:“素律界?”
“我和李道友在逃亡途中,误入了一方异世界。”尹道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兄长的答案,而是开始讲述这段奇遇。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像是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境,“那方世界,我们不过是走马观花地看了一眼……”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但那景象,简直令人大开眼界!那是不可言喻的大开眼界!”
“我们在那里遇见了一个人……其实我更想称她为,神。”尹道兴奋得手指微微发抖,在空中划出无意义的轨迹,“真正的神,不是神域那种神可比。”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回光返照般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促织听得入神,手中的玉佩不知不觉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慌忙捡起来,在衣袖上擦了擦:“那位神......给你们展示了世界的真相?”
“不错,世界的本来面目。”尹道点点头,双手比划着,动作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笨拙,“假如你是个凡人,生活在一片平原上,南边有座高山,可能你耗尽一生也翻不过去。”
他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起伏的曲线,模拟着山脉的轮廓。
“南山南……咳”尹道似乎太过激动,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嗽几声后继续说道:“南山南边是什么?对于生活在那里的你来说,是个无法解答永恒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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