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厄天书：仙界老祖竟是我自己 第302章 扣心问道

“携此丹胚，前往青穹之下。青穹自会知晓尔等来意。祂性情难测，然重诺。尔等可凭此丹胚，向其换取所需之物。法宝、秘术、古经乃至……”

寂元仙人故意吊人胃口，过了许久，才吐出一个令人心神摇曳的词，“‘小世界雏形’之种。”

小世界雏形。

这是开辟洞天福地、乃至未来演化自身大道的无上根基。

其价值，甚至不亚于九转仙丹。

“交易与否，全在尔等。此乃尔等离开此丹室囚笼，甚至在这片混乱遗迹中寻得一丝生机的另一条路。”

寂元仙人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然，欲行此路，须先通过吾之考验。否则，一切皆为空谈。”

“考验，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包裹着众人的寂寥光芒骤然变得强烈。

根本不给众人任何抗拒的机会。

王川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他冻结的意识，投入了一片混沌虚无的空间。

没有方向，没有边界，只有一片茫茫的灰白。

一个平静得近乎冷酷的问题，如同烙印般刻入他意识，带着直指本源的穿透力：“汝之道，为何？”

与此同时，其他八人的意识深处，也响起了同样的问题，但细微处又似乎有所不同，仿佛是根据他们各自的经历量身定制的叩问。

柳七的意识波动，火焰与冰冷交织，那回答变成了：“不灭之火，焚尽不洁万物，亦或驱散黑暗？” 她指尖残留的那一缕微焰，似乎跳动了一下。

苏芷面对的是一片荒芜的药田，无数枯萎的灵植在哀鸣：“药道济世，然世道崩毁，神魔当前，汝之丹，救一人，还是救天下？”

石猛的意识里，是须弥山崩塌的幻象，一个沉重的声音质问：“血肉为盾，守护何物？是师门荣光，是兄弟义气，还是心中那点不愿熄灭的莽撞热血？”

李林甫的符笔在虚空中凝滞，问题直指他符道核心：“符箓通天，是借天地之力为己用，还是为天地立心，再续人道薪火？”

墨离的金属匣在意识中咔咔作响，无数兵刃虚影环绕：“玄兵之道，为杀伐而生，汝铸兵，是为屠戮，还是守护心中那点不容玷污的‘玉’之温润？”

阴骨长老的意识充斥着幽冥死气，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幽冥非绝路，死寂非终点。汝行于此道，是沉沦于死亡本身，还是在死寂中，寻找那一线被遗忘的生机？” 归尘花的虚影在他意识角落悄然绽放。

问题各不相同，却都直指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道心执念与迷茫。

在这绝对死寂后的意识拷问中，任何伪装与逃避都无所遁形。

唯有真正明悟本心，坚定己道者，方能引动寂元仙室的力量，打破寂元丹的桎梏，恢复生机，并获得那枚象征着九条性命的九转仙丹。

失败者，将如寂元仙人所言，意识永困这片混沌，肉身在丹室庇护下虽暂时安全，却终将化为毫无生机的石头。

寂静的丹室废墟内，九尊石雕依旧死寂。

骸骨妖藤的嘶吼与遗迹深处骸无咎的咆哮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时间如梭。

转眼十年之久。

时间，在死寂的丹室废墟里失去了刻度。

对于陷入寂元仙人考验空间的众人而言，意识在混沌中对“本心之道”的叩问与挣扎，或许只如刹那，或许已历万载。

九尊石雕之外，已有上百尊石雕。

这些后来者，姿态各异：有的盘膝而坐，似在入定；有的仓皇前扑，想要抓住什么；有的怒目圆睁，带着无尽的不甘；有的则蜷缩在地，写满恐惧与疲惫……

他们身上残留的服饰、法器碎片，昭示着他们来自不同的宗门、不同的地域，修为也参差不齐。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都服下了寂元丹，化为了这片死寂药田的一部分，成为了寂元丹室庇护下新的“顽石”。

寂元仙人破烂的丹室，范围扩大了许多。

显然，在这十年间，骸无咎掀起的浩劫席卷了整片仙庭遗迹。

侥幸进入此地的修士，在目睹了骸骨妖藤铺天盖地的恐怖，在绝望奔逃中，也闯入了这片在毁灭风暴中诡异保持“安全”的药田。

他们或许看到了那九尊最初的石雕，或许也发现了青萝鼎中仅存的三颗寂元丹，甚至也有人从碑文，拼凑出了“寂元丹”和“丹室庇护”的只言片语。

于是，争夺、算计、短暂的结盟、最终的背叛，在这方寸之地不断上演。

寂元丹，成了点燃绝望者疯狂的导火索。

最终的结果，便是药田里多出了上百尊形态各异的石雕，那些在争夺中失败、或是在绝望中自行吞下其他炼丹师尝试炼制“寂元丹”的修士们。

他们大概陷入了死寂，却未必能如最初的九人那般，有机会进入寂元仙人的考验空间。

他们的意识，可能早已在丹药的混乱药力或争夺的创伤中彻底沉沦，消散，只留下这冰冷的玉化石躯，成为青玉药田的一部分。

骸骨妖藤依旧在药田外围的遗迹废墟中肆虐翻腾，如同永不停歇的黑色潮汐。

它们贪婪地吮吸着一切残存的能量，偶尔会有藤蔓试探性地扫过药田边缘，但一触及那无形的寂灭屏障，便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发出刺耳的嘶鸣，迅速缩回。

骸无咎那冰冷的神念，也如同定期的潮汐，扫荡过遗迹的每个角落。

然而，在扫过这片死寂的药田时，那神念依旧只是漠然掠过，如同扫过一片真正的毫无价值的乱石堆。

骸无咎这尊巨魔，终究只剩下残念。

即便十年，也没恢复多少。

或者说祂太过强悍，十年光阴太短。

那株顶天立地、笼罩在蒙蒙青光中的青铜巨树，青穹，依旧沉默地矗立着。

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形的堤坝，将骸无咎以及巨齿神魔、墟餍神魔等拦截在外。

妖藤的浪潮在靠近青穹一定范围时，便如撞上无形的礁石，纷纷溃散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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