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触手带起的腥风刮得卜凡眼皮生疼。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震得喉头的血味更浓了。
赖瑶断刃上的血珠正顺着他掌心的伤口渗进去,混着自己的血,在指尖凝成暗红的血滴——这是最后的筹码。
"凡哥!"紫菱的尖叫被黑雾闷成闷响,可那道灼人的白光还是穿透雾墙,裹住他后背。
他这才发现,她的传讯铃不知何时烧红了,在掌心烙出个焦黑的印子,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双手举着铃铛,白光如活物般缠上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侧拽。
"雪雪的阵要成了!"赖瑶突然扯他衣角,断刃在触手上划出火星。
她的短刃本是用寒铁打造,此刻却像被火烤过的蜡,刃身蜷曲着往下淌铁水,可她仍咬着牙,每划一下就往伤口上按,让血珠渗得更急——这是在用命换时间。
卜凡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知到脚下的灵脉在震颤,那些被水晶吸走的灵气正顺着《九曜锁灵阵图》的纹路往回涌,在他脚下织成金色光网。
赖雪的符文笔尖正戳在最后一道符眼上,她的手腕抖得厉害,每一笔都像要把笔杆捏碎,可那道朱砂符却稳得惊人,笔锋流转间,光网突然暴涨三尺,将最前排的触手绞成黑雾。
"就是现在!"卜凡突然吼出声。
无常珠在丹田炸出滚烫的热流,这次触发的能力不是"御心",而是"御力"——他能清晰感知到水晶内部的薄弱点,像黑暗里突然亮起一盏灯。
他反手抓住赖瑶的断刃,将两人的血全抹在刃上,灵力顺着伤口狂涌而出,在刃尖凝成血色光刃。
紫菱的白光突然收紧,将他往前一送;赖雪的光网在脚下托起一阵风;赖瑶的断刃被血浸透,发出蜂鸣。
三股力量同时涌来的刹那,卜凡咬碎舌尖,疼意让感知更清晰——他看见水晶核心有团幽蓝的光,那是灵脉本源,被黑红蛇纹死死缠住。
"给老子松!"他挥刃的动作带起破空声。
血色光刃精准刺穿蛇纹最密的地方,水晶表面的裂痕"咔"地裂开半指宽。
紫菱的传讯铃突然炸成碎片,白光如暴雨倾盆,将所有触手烧成灰烬;赖雪的符笔"啪"地折断,最后一道符却在水晶上烙下金印,蛇纹被烫得蜷曲着后退;赖瑶的断刃终于撑不住,碎成铁屑,可她早趁势扑到卜凡身侧,指尖掐住水晶裂痕,将最后一滴血挤了进去。
水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黑红蛇纹疯狂收缩,却抵不过灵脉本源的反扑——幽蓝光团开始膨胀,每胀一分,蛇纹就淡一分。
卜凡趁机抽出乌木剑,剑尖抵住裂痕,灵力不要命地往剑里灌。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呻吟,能看见赖雪扶着石壁往下滑,能感觉到紫菱滚烫的手按在他后心输送灵力,能闻到赖瑶指尖血的甜腥。
"碎!"
乌木剑刺穿水晶的瞬间,整个洞穴都在震动。
黑红雾气像被抽干的水,"唰"地钻进水晶裂痕;幽蓝光团猛地炸成星芒,将蛇纹绞成齑粉。
卜凡被反震力掀得踉跄,却死死攥着剑柄没松手——他看着水晶表面的蛇纹一寸寸褪去,看着幽蓝光芒漫过整个洞穴,看着赖雪瘫坐在地,符纸散了一地;紫菱跪在地上,掌心的灼伤正渗血;赖瑶靠着石壁笑,脸上沾着黑灰,像只小花猫。
"成了?"紫菱声音发颤,伸手碰了碰还在发光的洞壁。
石壁上原本爬满的黑红纹路不知何时褪尽,露出青灰色的石质,有清甜的灵气正从石缝里渗出来,沾在鼻尖凉丝丝的。
赖雪捡起一张符纸,符纸上的金纹还在发亮:"灵脉...开始自我修复了。"她抬头看卜凡,眼睛亮得像星子,"你胸口的伤..."
卜凡这才觉得疼。
他低头看自己,衣襟被血浸透,伤口还在渗血,可不知为何,疼得没那么厉害了——许是灵脉恢复的灵气在滋养伤口?
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先咳了两声,血沫溅在地上,很快被灵气吸得干干净净。
赖瑶突然踹了他小腿一脚:"傻笑什么?
还不快看看这破水晶碎完没?"她嘴上凶,却摸出个小玉瓶,倒出颗疗伤丹塞给他,"雪雪说你这伤得养三个月,我可没耐性天天给你换药。"
卜凡接住丹药,突然伸手把三个姑娘搂进怀里。
紫菱的头发蹭得他下巴痒,赖雪身上有符纸的檀香味,赖瑶的断刃还扎在他腰上(她总忘收武器),可他从来没觉得这么踏实过。
"谢了。"他声音闷在三人发顶,"真的。"
"谁要你谢。"赖瑶推他,耳尖却红了,"快松开,我腰要被你勒断了。"
紫菱没说话,只是攥紧他染血的衣袖。
赖雪轻轻拍他后背:"该谢的是灵脉...还有我们自己。"
洞穴外突然传来闷响,像是巨石滚落的声音。
卜凡猛地抬头,就见原本被黑雾封住的洞口处,石壁正在簌簌掉渣,有细碎的光透进来——不是阳光,是某种他从未感知过的灵力波动,像...像有人在洞外布了什么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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