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客栈房间,烛火摇曳,映照着曹长卿脸上凝重的神色。他的一双眼,如深潭古井,紧紧锁在徐锋身上,仿佛要将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说书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联手破局?”曹长卿的声音沙哑而低沉,“阁下想要的东西,就在旧宫深处?”
“没错。”徐锋坦然承认,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不过,‘破局’二字,用得不甚准确。谢观应布下这天罗地网,耗费心神,我若只是简单粗暴地将其砸个稀巴烂,岂不是太浪费了?”
曹长卿眉头一皱,没能跟上徐锋的思路。
“我的意思是,”徐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像是棋手看到了绝妙的棋路,“为何要破?我们大可以……借来用用。”
“借?”曹长卿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两个字比“破”字更让他心惊。引动天象星力的杀局,岂是能随意借用的?稍有不慎,便是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谢观应以神念为引,星力为线,自以为是执棋人。”徐锋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远处西楚旧宫上空那肉眼不可见、却真实存在的星力漩涡,“他想钓的鱼,是你曹官子。那我们便将计就计,让他这条鱼线,缠住他自己的手。”
徐锋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微光:“计划很简单。我会改造这杀局的引动方式。你,负责当那个最显眼的鱼饵,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而我,则在暗中,让他这碗精心熬制的‘星力大餐’,喂到他自己嘴里去。”
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一股吞天噬地的狂妄。曹长卿活了数百年,见过的狂人不知凡几,却从未见过如此一个。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而是视天地法则如无物。
他沉默了许久,心中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这计划太过疯狂,风险巨大。可直觉却又在嘶吼,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有能力做到。他那份从容,不是无知者无畏的莽撞,而是源于绝对掌控的自信。
最终,曹长卿缓缓点头,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别无选择。与其自己苦思冥想,耗费数月乃至数年去寻求解法,不如赌上这一把。
……
子时,月黑风高。
西楚旧宫外围,两道身影如鬼魅般在断壁残垣间穿行。
“东边三百步,那株枯死的槐树下,是地脉‘离火’位的节点。”
“西南角,水井旁,‘坎水位’。”
徐锋的声音在曹长卿耳边响起,清晰而精准。曹长卿依言而动,身形闪烁,指尖浩然气吞吐,在徐锋标示出的位置布下自己的气息。
然而,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徐锋竟也在同步动作。他看到徐锋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玄奥的轨迹,一缕缕精纯至极的气息便凭空生成,而后悄然融入大地。那气息……竟与他自己的儒圣气象别无二致,甚至在某些细微之处,模仿得比他本人还要纯粹。
【万物洞悉】之下,曹长卿的儒圣气象在徐锋眼中,不过是一段可以复制和优化的能量结构。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在旧宫外围布下了七八个真假难辨的气息节点,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只等着猎物上钩。
“好了,”徐锋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我们等着看戏就行。”
就在此时,徐锋眉梢忽然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呵,倒是比我想的还要谨慎些。”
曹长卿心头一凛:“怎么?”
“有几只小老鼠,在用望气术推演你的动向。”徐锋的【破绽洞察】早已将那几股窥探的意念锁定,“想提前预判你的主攻方向,倒是不蠢。”
曹长卿面色一沉,正要有所动作,却被徐锋抬手拦下。
“别急,让他们看。客人来了,总得给点东西瞧瞧,不是吗?”
话音未落,徐锋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虚空之心】悄然发动,一股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以他为中心,向着其中一个伪造的节点荡漾开去。
这波动极其巧妙,它并未攻击,也未防御,只是在那片区域制造出了一种能量即将爆发的“假象”,如同水面投下一颗石子前,那微微下陷的征兆。
……
旧宫深处,一座隐秘的观星台上。
国师谢观应一袭白袍,负手而立,在他身前,三名术士闭目盘坐,额头见汗。
“如何?”谢观应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其中一名术士猛地睁开眼,脸上带着喜色:“国师!找到了!曹长卿的气机在‘朱雀门’旧址的节点异常活跃,能量正在汇聚,他似乎想从那里强行破阵!”
谢观应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愚蠢的匹夫,终究只懂得用蛮力。”他自以为洞悉了曹长卿的全部计划,“传我命令,启动‘紫微杀局’,将所有力量汇聚于朱雀门,不必留手,让他……飞灰烟灭!”
“遵命!”
随着他一声令下,整座西楚旧宫的上空,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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