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韩濯悬立于高空,白色长袍在能量激荡的乱流中纹丝不动,他周身并无炫目的光芒,但那渊渟岳峙的气势,却如同定海神针,将下方摇摇欲坠的防线死死钉在焦土之上。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翻滚的烟尘与灰雾,牢牢锁定在建木根瘤顶端,那座亵渎尖塔之上,锁定在凌渊以及他身后浮现的三道身影上。
凌渊嘴角那抹冰冷的嘲弄弧度愈发明显,他覆盖着暗金臂铠的右手微微抬起,指尖萦绕的荧绿能量如同活蛇般游动,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韩濯,”凌渊的声音再次通过地脉共振传来,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执明神君,贯彻守护之道……”
“多么讽刺的权柄啊,你守护的是什么?是这片注定腐朽的废土?还是那些……注定成为吾主养料的蝼蚁?”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在淡金色光幕庇护下,依旧在抵抗着低阶灾厄冲击的士兵们,如同在看一群挣扎的虫豸。
“看看他们,多么可悲,用着可笑的玩具,妄图阻挡净世的洪流……”
“而你,堂堂神君,却只能像个保姆一样,张开这层脆弱的蛋壳……真是可悲又可笑。”
韩濯神色依旧沉静,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战场所有的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生命自有其坚韧,非尔等亵渎之辈所能理解,守护,便是本君,也是斫木之刃存在的意义,凌渊,你驱使亡者,扭曲生命,终将被你信奉的腐朽所吞噬。”
“吞噬?”凌渊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不,是进化!是吾主建木赐予的超越凡俗的永恒!”
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血色天穹,“看看这伟大的造物!看看这些净世使徒!它们才是新世界的基石!而你们……不过是旧时代的残渣!”
随着他的话音,亵渎尖塔顶端那团暗紫色的能量核心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一股更加恐怖的邪恶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扩散开来,尖塔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塔身表面,那些痛苦哀嚎的人脸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哀鸣。
“吼——!!!”
下方,那头被韩濯光幕挡住的缝合巨兽,仿佛受到了核心能量的刺激,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
它那颗由人脸拼凑的头颅上,所有的嘴巴都扭曲着张开到极限,暗红色的脓血混合着绿色的粘液喷涌而出,看得人直犯恶心。
巨大的骨锤再次高高举起,锤头上缠绕的荧绿火焰疯狂暴涨,散发出毁灭性的高温,狠狠砸向淡金色的光幕,这一次,力量远超之前!
淡金色光幕剧烈震荡,表面流转的符文疯狂闪烁,光幕向内凹陷出一个巨大的弧度,仿佛随时可能破碎。
韩濯的身体微微一震,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维持如此大范围的强力护盾,同时抵御司祭级强者的威压和巨兽的冲击,对他的消耗也极为巨大。
“哼,韩濯,你的龟壳……还能撑多久?”骸骨牧者摩罗斯发出沙哑如同骨骼摩擦的声音,他手中的脊椎骨法杖顶端的幽绿眼球猛地转动,“让亡者的低语,穿透你那可笑的守护吧!”
他枯槁的手指在法杖上一点,一股带着浓郁死寂与腐朽气息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毒刺,瞬间穿透了空间,直刺韩濯的识海!
几乎同时,凋零使徒芙罗拉掩嘴轻笑,声音妩媚却冰冷刺骨,“神君大人,生命终将凋零,何必苦苦支撑?”
她手中的黑色曼陀罗花骤然凋零,花瓣化作无数道漆黑的流光,如同跗骨之蛆般射向韩濯周身的光幕,这些流光并非实体攻击,而是蕴含着凋零法则的能量侵蚀,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变得灰败!
灾厄督军巴尔则更为直接,他猩红的双目爆发出嗜血的光芒,发出一声震天的战吼。
缠绕着荆棘与荧绿火焰的巨大链锯战斧高高举起,狂暴的能量在斧刃上汇聚,形成一道撕裂天地的毁灭光刃!
他一步踏出,脚下的空间都仿佛被踏碎!巨大的战斧带着碾碎星辰的气势,朝着韩濯当头劈下!
三位司祭级强者,同时出手,精神侵蚀,法则凋零,物理毁灭。
三种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的攻击,瞬间将韩濯笼罩!
韩濯眼中精光爆闪,他左手维持着下方护盾,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
“玄武镇魂印!”
一声低沉的怒吼响彻天地!一尊威严的玄武虚影瞬间在他身后浮现,蛇首高昂,对着摩罗斯发出的精神冲击波发出一声震魂摄魄的咆哮,无形的音波与精神冲击狠狠轰在一起,荡开一圈圈波纹。
同时,韩濯周身淡金色的光幕骤然收缩,化作一面铭刻着玄武图腾的巨盾,挡在身前!
“凋零?生命不息,轮回不止!”韩濯的话里带着一种对生命本质的深刻理解,巨盾之上青光流转,那蕴含着凋零法则的黑色流光撞在盾面上,如同冰雪遇到骄阳,迅速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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